赵家(指赵梅壑)的井壁上长着碧绿青翠的苔藓,平静清冽的井水因为井口小而方,恰似一面小小的方镜,光鉴照人,一尘不染。室中用古代遗留下来的瓦瓶和宫中赏赐的花瓶,盛上了井水,在瓶中经常替换着,插上一些鲜花,使室中能够四时长春,香气常留。
闺楼中赵家的少妇眉似秋山发如云,显得婀娜多姿。她躺在香衾中寻觅着美梦,希望拂晓不要早早地来临。在香衾内原来还有夫君赵梅壑与她同在一起躺着呢。那么两个人莲开并蒂,合欢花暖般的夫妻和谐生活,自然是人世间的一大乐事了。但是禁宫中漏声又响了起来,它正在催促着梅壑尽早去赶早朝。
注释
1.夜行船:词牌名,又名“明月棹孤舟”,此调正体双调五十六字,前后段各五句,三仄韵。赵梅壑:生平不详,钟振振《读梦窗词札记》:以梦窗寿梅和词中有“王母”“万年枝”“千年叶”等语,推定必为皇室子弟。吴文英友人,《梦窗词集》中另有《朝中措·赠赵梅壑》《风入松·寿梅壑》两首词。
2.甃(zhòu):井璧。
3.绮疏:窗户上镂空的花纹,也指镂花的窗格。《后汉书·粱冀传》:“窗牖皆有绮疏青琐。”
4.鬲(lì):古代炊具,样子像鼎,足部中空。此处似指熏香用的器皿。
5.眉山:用黛绿色涂眉宛如山色,故称眉山。又唐明皇造出十种女子画眉的式样,有远山眉,三峰眉等等,故诗词中形容美女之眉多称眉山。云:云鬟,指高耸的环形发髻、泛指乌黑秀美的头发,借指年轻貌美的女子。窈窕:娴静美好貌。
6.镇:镇日,每天。疏:疏远,疏懒,辜负。
7.并蒂莲:两莲花并长在一蒂上称并蒂莲,比喻夫妻恩爱。又称并头莲。
8.合欢:落叶乔木,小叶对生,白天张开,夜间合拢。又称马缨花。文学作品中多用来形容相爱的男女欢聚。合和欢乐之意。后多用为器物的名称,如合欢酒、合欢扇、合欢被、合欢屏等。
9.玉漏:美丽的漏壶。漏,即漏壶,古代计时的器具,多用铜制成。
词的上片,渲染一种华丽、温馨的氛围。词的下片,渲染夫妻合和欢乐之情。
“楼上眉山云窈窕。香衾梦、镇疏清晓”二韵,写人。楼上有一窈窕淑女,正在熏香的罗被内春梦沉沉,清晓时光还疏懒不起。“眉山”“云”,用女人眉、发代指美女。“并蒂莲开,合欢屏暖,玉漏又催朝早”一韵,以男女欢爱作结。这里用“并蒂”与“合欢”对举,衬出男欢女爱之情。这里用“玉漏”渲染华贵,富丽的环境。“又催”二字,烘托“春宵苦短”,夫妻不愿分开之意。
这首词,上片写景,下片抒情,是吴词中较为疏快的一首小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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