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烂羊头也封侯,这还有什么值得羡慕的。此生若能斗酒篇诗,也是够风流快意的了。光阴过得好快,象细微的尘埃,蒸腾的水汽,飘然而来,即忽而去,如同鸥鸟无拘无束地飞翔。
离开虚无漂渺的仙境,象飞蓬一样在九州飘游,到东汉樊英隐居过的壶山(今河南鲁山县南)去,寻找自己的归宿。可如今能象东汉流落当阳的王粲那样,仅能写写思归的《登楼赋》而已,因为尽管两鬓斑白,老了还得在南边的州镇守职。
注释
①蟾宫曲:曲牌名。又称“天香引”“秋风第一枝”“步蟾宫”。押七平声韵。兼作小令、套曲。
②烂羊头:语出《后汉书·刘玄传》,刘玄即位,所授官爵皆群小贾竖、膳夫庖人。当时长安谚语曰:“灶下养,中郎将;烂羊胃,骑都尉;烂羊头,关内候。”后以烂羊头喻滥授官爵。
③斗酒篇诗:杜甫《饮中八仙歌》有“李白斗酒诗百篇”之句。
④尘埃野马:出于《庄子·逍遥游》:“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。”
⑤汗漫:漫无边际。九有:即九州,泛指全国。语出《淮南子·道应训》:“吾与汗漫期于九垓之外,吾不可以久驻。”
⑥壶山:东汉樊英隐居过的壶山。壶山大致位于今河南鲁山县南,现已不知所指。
“烂羊头谁羡封侯”,开篇即表现出对拜相封侯的轻蔑态度。连卖羊头、羊胃的小商小贩都可以当官了,封侯又如何。这样的官场对作者完全失去了吸引力。诗人所向往的正是这种流连诗酒,笑傲权贵的风流自赏的豪情和气度。野马乃山野间如奔马的气流,尘埃乃极安静微小之物,寓意为万物无论大小,都要任天而动。与前句的“过隙光阴”并用,形容时光流逝,岁月荏苒。然而无论怎样迅驰的时光,也不能妨碍“天地一沙鸥”的闲适、自得。
“离汗漫飘蓬九有” ,诗人决意远离茫茫无际的世俗红尘,情愿如萍流蓬转般漂泊逍遥于九州大地。“向壶山”句又用《后汉书·樊英传》典故,该传载樊英“隐于壶山之阳”,此借以表明其归隐之志。以上皆言向往归隐的情怀志趣,但篇末三句,感情却陡然生变。最后“白发萧萧,老我南州”两句的形象展示和沉痛感慨,就明显地表现了深挚的思乡之情与壮怀未展的迟暮之恨。
此曲所表现出的矛盾情怀,或许正是畅言归隐却又心有不甘的元代文人的真实心态,从这个意义上说,此曲是具有相当的认识价值的。曲中融合诸多典故,却又圆融浑化,自然妥帖,由此可见作者的才华与创作技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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