癸卯三月，在金陵与客游牛首山。先一日，宿山下僧舍，凌晨相与摄衣而上，逮午始至最高处。客曰：“吾闻桂林之山名天下，其岩洞丘壑奇异，吾恨未及见，子盍为我言之？”余曰：“未暇也。客且为吾言兹山之胜。”客曰：“然。兹山者，……或晴雨之殊观，朝暮之异态。日月寒暑之不同其时，则莫不有其奇秀、明洁、峻邃之胜以应之。……虽吾亦不能尽言之也。”
余曰：“观止乎？”客曰：“如是。”
余曰：“吾无以告子。凡吾桂之山，其接于目者，皆如是也。……且是山幸而生于兹，使其不幸而生于粤，则虽欲独以名称，岂可得哉！”
译文及注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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译文
癸卯年的三月，我在金陵（今南京）与友人一同游览牛首山。前一天晚上，我们住宿在山下的僧舍中，清晨时分，我们相互催促着穿上衣服，开始登山，直到中午时分才到达山顶的最高处。友人说道：“我听说桂林的山闻名天下，那里的岩洞、丘壑都极为奇异，我遗憾的是未能亲眼见到，你何不为我描述一番呢？”我回答说：“现在没空细说那些。客人你先为我描述一下这座牛首山的胜景吧。”友人点头道：“好的。这座牛首山啊，……它有着因晴天或雨天而呈现出的不同景观，早晨与傍晚也有着各异的风貌。随着日月轮转、寒暑更替，它总是展现出奇秀、明洁、峻峭、深邃等种种美景来与之相应。……即便是我，也无法完全描绘出它的全部美妙之处。”
我问道：“你已经觉得这里的景色是极致了吗？”友人回答：“是的，已经足够令人叹为观止了。”
我接着说：“那么我就没什么好告诉你的了。因为在我们桂林，凡是我亲眼所见的那些山，都像这样美丽非凡。……而且，这座山幸运的是生长在这里（金陵附近），如果它不幸生长在广东（或其他偏远之地），那么即便它想独自以美名传世，又怎么可能轻易做到呢！”
注释
粤：此指桂林。
名称：此指名声显赫。
谢良琦：明末清初广西全州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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